“别打了。阿柒知错了……”伍陆柒断断续续地呻吟着,身上才添得新伤流出血来,滴滴答答地淋在地上。
“哼”楚暮冷笑,又挥起了鞭子,钢鞭不似皮鞭,打在人身上不会发出声音,却比皮鞭更疼。楚暮已经打断了一条皮鞭和一根杯口粗的木棒,而伍陆柒的身上,早已如同棋盘纹路,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痕。
:师父,不要…….不要打阿柒了……”
“你想得到美。”楚暮加大了力度,狠命地又抽了一鞭。
伍陆柒已经没有力气去哭了,泪早已哭干,剩下的早已是嚎叫,渐渐地,伍陆柒开始失去意识,黑暗一点点充斥了他的思维,伍陆柒的言语只剩下几个单一的字节:“别……再……”
伍陆柒合上了凤眸,紧攥的双手松开了,楚暮见伍陆柒晕了过去,心想再打也没什么意思,便扔下钢鞭,冷冷地传令:“来人,把门打开。”
几个下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,把伍陆柒抬回了伍陆柒的房间,下人们没有丝毫的惊慌,可见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,楚暮理了理衣衫,若无其事地迈出了屋门,走到了梅花十三面前:“你就是阿柒救下的女孩?”
楚暮的身上透出一股寒气,像极了梅艰。梅花十三压下了心中的紧张,“是的。”
楚暮拔出了剑。梅花十三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,脑上的金属面具早已脱落在地,楚暮的剑抵住了梅花十三的咽喉,语气极浅粗淡:“我就知道,你是梅艰的女儿。”
梅花十三想起方才猎户杀自己的缘由:父亲在外树下了太多仇家,势必会波及到自己:“那……”
楚暮的动作很快,剑重入了剑鞘,只有剑穗在微微晃动:“是不是在想着我会杀你?”
“哼…….”见梅花十三眉头紧皱,楚暮的嘴角竟浮现了一抹微笑,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,把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“放松点,告诉你,令尊在战场上曾与我争过战功,还暗算了我,借牢狱之灾杀了我几十个兄弟,但我不会把仇恨拉到你身上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真可爱。”楚暮看到了梅花十三颈上的玉坠,想起来多年前轰动江湖的亲事,心中早已明朗,”想知道,令尊为什么将你赶出家门呢?”
“洗耳恭听。”
“那好。”楚暮戏谑道,“你还记不记得,你十岁那年,令尊为你定了桩亲事?”
“当然记得。”梅花十三摸了摸玉坠。
“你未来的丈夫和你一样,出身于名门望族,他的父亲是我多年的老友,也是我的上司,伍轩。”楚暮顿了顿“你从来都没见过你未来的丈夫吧。”
“是的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我只能说伍轩疑心病太重了,重到把自己的独子藏起,怕仇家对自己的儿子动手。”
“这和家父驱逐我有何关系?”
“当然又关系,伍轩近日犯下重罪,引得圣上龙颜震怒,百官惶惶不可终日。不过是刚才,伍府已被抄家,伍轩被诛灭九族,只余下他的儿子藏在了某个角落。“楚暮的脸上多了几分痛苦,”而你,你一家,正好处在伍轩九族之内,令尊逐你出门后,便与伍家摆脱的一干二净……”
楚暮的话是那么的荒谬,但梅花十三相信楚暮,震怒与仇恨充满了她尚且幼小的心灵:“家父怎么会……”
“是啊,他怎么狠心……”一个额度的主意在楚暮脑中成型,楚惊奇地发现,梅花十三的脸上没有泪水,虽然这种性格对他的计划有利:“话说你有自己的想法?”
,梅花十三咬了咬牙,握紧了拳,忽然跪了下来,面对着楚暮,她的每个字都是感情的奔涌,她拿出了刻有“三十七”的刺客令牌,”楚先生,请收我为徒……”
“你倒是挺干脆的呢。我不杀你也是出于道义,现在还想让我教你习武。”‘楚暮知道梅花十三的想法,但他却不说破。“你倒是说说,你能为我做什么?”
“我…….”梅花十三犹豫片刻,”是阁下高徒救了我,我愿伴他左右,陪他护镖。也为师父横刀策马,征战一生。”
‘‘还有吗?”
“阁下高徒之恩,在下永生难忘。”梅花十三的眸中是挥之不去的坚定与坚决,“在下必报此恩。”
楚暮意味深长地“嗯”了一声,他解下自己的面具,并亲手为梅花十三戴上。楚暮的眼神锐利而深邃,数年前烧伤的疤痕更是增添了几分沧桑的滋味,他转过身,背对着梅花十三:“你的责任感太重了,那,我就答应你,收你为徒。”
“把那招邪的玉佩收起来,千万别让别人看到。”楚暮说“一定要收好!”
“明白。”梅花十三回答道。她也明白,自己再也不是一个含着花瓣做梦的公主了。
可乐调好了一碗极苦的药汁,有细心地端来一碗**,来中和中药的苦味。药汁冒着腾腾的热气,在冷空气中分解为一丝一缕的白雾。可乐
的医术很好,但……对于伍陆柒的痛苦来说只是杯水车薪。
“苦,太苦了。”伍陆柒勉强吞下一匙苦汁。
“师父未免也太狠心了吧……伍哥,你……就……”
“没事的,我不怪师父,他,他也是为我好。”伍陆柒虚弱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身上的肌肉肿了有四指宽,“他……待我已经很不错了…..我不怪……”
“你要静养,别说话。”可乐调匀了止疼药,喂入了伍陆柒口中,“药效还行吧?”
“嗯,不愧是神医。”伍陆柒强忍着痛苦,觉得自己原本发烫的躯体似是浸入了凉水,挺舒服的,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的医术也是师父教的。”
“还有云先生,我该叫你师兄的。可乐想让气氛稍微欢快些,“但,师兄听着显老啊。”
“呵呵,可乐。”伍陆柒伸手点了下可乐的额头,能出去一下吗?我想一个人呆会。”
“行。”可乐的前脚迈出了屋门,却又转过身来,蛮不放心,蛮不情愿地叮嘱了一句,“你的病要是复发了,就别吃止疼药了,吃点香丸。”
“懂,把门关上,我怕冷。”
门关上了。看着空空荡的房间,伍陆柒的心忽地被一阵潮水般的孤独席卷。他强撑着,坐了起来,从枕下摸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,又从床下拿出了一个上锁的箱子,伍陆柒自言自语,像是梦呓,“是什么呢,究竟是什么呢……”
生锈的钥匙插入了同样生铜锈的铜锁,看似笨重的锁竟灵活地运作来,发出“咔”的一声后便落在了地上。伍陆柒拂去箱子上的一层尘埃,掀开了箱盖。
箱子和屋子一样,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布包。伍陆柒把布包拿了出来。他想了想,没有打开它,只将它握在手中,知道布包里的东西小巧玲珑,它的一面很温润,另一面棱角分明。
伍陆柒尝试着回忆自己十岁之前在街上流浪的生活,得来的不是丧失已久的记忆,而是一阵欲孽的头痛。与身上质感的疼痛相比,心灵上的疼痛更为杰出,它不可防御,补课回避,不能用药物治疗,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。它是隐痛,痛得让人哑口无言。
如果说伍陆柒的记忆是一张泛黄的信纸,那他记忆中缺失的一角就是信纸上被人强行撕去的一角,所有的印象都在雪花点中闪烁着模糊的形体,甚至是不存在的虚无。
一如既往的,伍陆柒放弃了回忆,他哀叹一声,将箱子锁好,放回原处,苦笑,对自己说:“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敲门声响了三下,随后被推开了,站在门前的是梅花十三,她拿着一盒草药和一包纱巾,试探的问了句:“我可以进来吗?”
“可以。”伍陆柒答道,“有事吗?”
梅花十三把药和纱巾放在床边的柜上,轻声回答:“我给你拿了些药。”
其实她撒了谎,药是楚暮要她送来的,楚暮不想让伍陆柒知道而已。
“没事。”梅花十三点了点头。
“哦,宋林他怎么样了?师傅没找他麻烦吧?”
“没有,师傅说宋林已痛改前非,一心向善,就把他留在苍南镖局里了。”
“师父?”伍陆柒刻意加重了语气。
“怎么了吗?”梅花十三不以为然地回答道,“师兄,好好养伤。”
(哀烟笙南说一句哈,放假了,能自己更文了,会加快速度的!!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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